【传承乞巧优秀文化 凝聚脱贫精神力量——聚焦第十一届陇南乞巧女儿节】
记者手记:七天八夜,姜克尚的变与不变
本报记者 王 芳
农历六月二十九日晚上,我“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位于西和县姜席镇晚霞湖畔的姜克尚家。
连续六年的采访,我与姜克尚已经成了“老熟人”,看到我来,姜克尚热情地招呼我进屋,“赶紧屋里坐,要弄什么你自己来,反正你都熟!”说完他又开始忙了起来。
看着他依旧忙碌的身影和院子准备乞巧的姑娘们,恍惚回到了一年前、两年前……的同一时刻,不变的情景中又透着丝丝不同。
不变的是,姜克尚还是十分忙碌,在自家的小院内进进出出,一会儿站在乞巧姑娘们中间,提醒着程式中的注意事项,一会儿走进屋内,叮嘱迎巧回来之后的礼仪顺序。
不变的是,姜克尚眼中对待乞巧的热情与虔诚。
看着站在院子里身着盛装的乞巧姑娘们,虽然换了新面孔,但她们眼中的期盼依旧是那么热烈。
随着夜幕缓缓降临,晚霞湖畔鞭炮声此起彼伏,我跟着院子里的迎巧队伍一起出发。
走在队伍的末端,眼前的一切,让我不禁回想起六年前第一次采访乞巧时的情景:
同样的程式、同样的唱腔、同样的地点……以及同样的我也像今天这样走在乞巧队伍之中,与周围的村民一起观看程式。
而今年,我发现在乞巧队伍两侧,观看的人早早地站在马路两侧,拿着手机、相机,翘首期盼着乞巧姑娘们,在他们的言语交谈之中夹杂了许多外地方言。
半个多小时后,在拥挤的“夹道欢迎”中,乞巧姑娘们完成了迎巧,回到小院之中,待到最后一项程式完成后,辛苦了一天的乞巧姑娘们席地而坐,聊天、放松,等待着家长的到来。
乞巧姑娘们一个个被家长接走,热闹了一天的小院,逐渐安静了下来。看到我还在,姜克尚走过来和我闲聊起来。
“今天,我带着你体验一次你没体验过的乞巧程式,望星云。”姜克尚笑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拉开一张桌子,围坐两侧,姜克尚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参加乞巧活动的乞巧姑娘,全是我的学生。”话语之间,姜克尚满是欣慰。他说,他在学校带的乞巧课,深受学生喜欢,“每次上课,学生都是早早地就在教室里等着,今天她们表演的程式,也是我在课堂上讲过的。”
说话间,姜克尚拿出了自己的教案。翻开教案,一页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种备注,今天迎巧程式的注意事项和队形都在他的备课本上清晰可见。
“乞巧活动伴随着我长大。”姜克尚说,小时候村里的乞巧活动,他都跟着看,特别感兴趣。
所以,在后来为学校编纂《千年乞巧情神秘女儿梦》《姜席乞巧民俗文化资料选编》教材的时候,姜克尚记录了儿时看到的程式之外,还走村串巷,向上了年纪的巧头儿请教。
“乞巧也曾面临着严重的‘断代’问题。”
姜克尚说,一方面受过教育的少女认为不需要乞求带有女红意味的“巧”,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少女外出打拼,与“乞巧”渐行渐远,“乞巧”只靠各村庄中老年乞巧传承人来组织。
“教育是文化的主阵地,在传承文化方面无疑占主流地位,学校教育对于乞巧文化的保护和传承具有重大意义。”所以,近年来,姜克尚和他的同事一直致力于乞巧文化进校园的活动。
其实细细算来,姜克尚从事乞巧文化活动已有13年。13年来,他和妻子一直热心于乞巧,家里一直是坐巧点。
“我们从没觉得麻烦。”姜克尚说,虽然在乞巧活动的这七天八夜里,他基本上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床,晚上十一二点才能休息,却累得开心。
“我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希望能有更多喜欢并热爱乞巧的人,把这一独具魅力的民俗文化更好地传承下去。”
说起乞巧,姜克尚总是滔滔不绝,精神抖擞,丝毫不显疲惫之态。
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十一点,这时,姜克尚又接到第二天要早起组织活动的电话。
的确,对于姜克尚而言,迎巧程式的结束,只是他忙碌的七天八夜的开始。而在一年又一年的七天八夜里,姜克尚始终于时间的变化中,坚守着不变的程式,向一代代乞巧姑娘们传承乞巧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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