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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南的诗意 ——“得陇望蜀诗丛”第一辑序

 2021/07/29/ 16:22 来源:陇南日报 王若冰

  王若冰

  地处秦巴山区、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交汇地带的陇南,多种地质地貌纵横交错,多样性气候错落分布,氐羌、白马、汉、藏民族文化交相辉映,又是甘肃省唯一长江水系流经地区,其自然景观之秀美、历史文化之厚重、地域风情之独特,在甘肃和西北独树一帜。又因地处亚热带向暖温带过渡地带,陇南不仅是甘肃唯一一个具有亚热带气候与动植物分布的地区,也是漫长狭窄的甘肃版图朝南伸向巴蜀的一只靴子。

  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不仅让陇南成为甘肃境内唯一既拥有江南神韵,又弥漫着巴蜀风情的秀美之地,其别具一格的地域风情和韵味绵长的人文传统,也让陇南成为甘肃大地一片淋漓着浪漫诗情、流淌着浓郁诗意的诗歌沃土。这不仅因为早在我国诗歌源头潮水初启的先秦时代,生活在西汉水上游礼县、西和、天水一带的秦人在《诗经•秦风》里为我们留下了既有悲怆雄壮(如《驷驖》《小戎》),又有婉约缠绵(如《蒹葭》《无衣》)的古老歌吟;唐宋以降,大诗人李白、杜甫、陆游为陇南大地留下过不朽诗篇,还因为新中国成立之初,陇南曾一度成为备受全国关注的“新民歌运动”之热点;新时期以来,陇南生机勃发的青年诗歌创作活动,为曾经盛极一时的“甘肃诗歌大省”提供了重要支撑。

  “毛雨毛/割苦荞/

  割不开的缠山雾/唱不尽的老山谣/

  夜夜梦山月/不知山月何处落/

  泪珠滚在镰刃上/

  情难舍,爱难割”(《山雾》)

  这首诗的作者刘志清,原本是出生于1936年、一天学也没有上过的放牛娃。1956年,刘志清从农村扫盲班脱盲后开始诗歌创作,后来因发表自传体长篇叙事诗《枯草俊了》,不仅成为当年名震全国的农民诗人,还受到过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紧随刘志清身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礼县雷坝乡兴起的“甘山歌谣”,再次将陇南当代诗歌创作群体性推向一个与新中国成立以来全国“新民歌运动”典型———天津小靳庄并驾齐驱的高度。

  应该是受了前后延续两千多年诗歌传统血脉滋润的缘故吧?新时期以来的四十多年,陇南诗歌创作延续了一种阵容强大、诗情汹涌、脚踏实地、不断前行的态势:“进入九十年代后半期以来,陇南青年诗歌创作却骤然间异军突起,其拥有诗人之多,创作之活跃,成为甘肃诗歌高原近年来一块最有生机与活力的天地。老盖、小米、毛树林、蝈蝈、包苞、南山牛、尚建荣、波眠、樊康琴、牧野、朱泉雨、廖五洲、庞彩芹、杨天冰、陈建云、魏旭、过河卒、李永康,以及更多更年轻的诗人所呈现出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使陇南成为二十一世纪近几年甘肃诗坛最为重要的收获之一。”这是2008年,我和高凯为《陇原花雨———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的甘肃文学艺术》所写的《崛起的高原———改革开放三十年甘肃诗歌创作》一文,评介陇南新时期诗歌创作的一段话。十多年过去了,开始于新时期的陇南诗歌新浪潮不仅没有出现浪缩潮退迹象,伴随着陇上犁、驰子、段靖、高天佑、郝炜、王银霞、朱旭东、亮子、李玥、雷爱红、张静雯、孙思遥、砂砾、杨阳、朱亚亚、夏沫、阿丑、顾彼曦、赵琳、绪沫、贺东东、赵马斌、田文海、李关君、张芳学、胡鸿、阎润文等一批接一批新生力量崛起,以及《诗刊》社第33届“青春诗会”在西和举办,郝炜、亮子相继跻身中国诗歌黄埔、进军“青春诗会”,陇南诗歌创作无论从拥有诗人数量之众、创作势头之活跃、代际结构之完整,还是创作实力之雄厚、写作氛围之和谐、诗歌活动之多样、创作风格之多样等方面,已经远远走在甘肃全省其他市州前列。

  面对此情此景,毛树林说“陇南诗歌是陇南文化中一道亮丽的风景”,而我要说的则是饱受佳山秀水和悠久绮丽文化传统荫泽的陇南诗歌创作,已然成为甘肃诗歌高原一片树木葱茏、百花竞放、生机勃勃、诗意勃涌的新高地。陇南诗歌创作所呈现的这种令人欣喜的局面,不仅是陇南文化建设的重要收获,也是充满诗意的陇南大地对甘肃文学的重要贡献。我想,正是有上述半个世纪以来,陇南诗歌创作所取得的诗人辈出的局面、令人振奋的创作成就作基石作支撑,作为年过半百的学者和诗人,高天佑先生才有了担纲主编这套“得陇望蜀诗丛”的现实依据和诗歌底气吧。

  “得陇望蜀”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成语典故,但在我看来,高天佑先生以此命名这项陇南文化建设方面的重大工程,与近年来陇南市委正在着力实施的“陇蜀之城”发展战略遥相呼应。历史上,陇南地处出甘入川要塞的地理位置,蜿蜒在秦岭巴山之间的条条古道,既让身处甘肃又毗邻四川的陇南,不仅在地域风情上深受巴蜀之风的浸染,融汇了巴蜀文化、秦陇文化和氐羌少数民族文化的多元文化形态,也让陇南的诗人们在诗歌创作上呈现出多姿多彩、气象各异的风貌与姿态:

  “风吹动着所有柔顺光滑的元素,/像河水洗涮所有晶莹透亮的石子”(老盖《醒着,成县黄渚东河》)

  “十月,阳光在河滩上嬉闹/风从距河滩三尺高的苇草间穿过//鹤,白色的鹤/白色的花朵开放在秋天”(过河卒《十月,阳光在河滩》)

  “一条条小溪/从月亮的四周向虚无的天空流淌/这天宇旋动的瀑布/这酝酿人生的烈酒”(毛树林《月亮里的溪流》)

  “平常的事物/其实构成了我们平常的生活”(秦戎《碧口油菜花》)

  这种出自诗人本体的认知与体悟,既是诗人与诗歌本体相遇之际情感灵魂自在绽放的光焰,也是陇南大地给予陇南诗人特殊的滋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诗人是大地之子。正是陇南这片高山林立、峡谷纵横、万物繁荣、多民族风情交相辉映、多元文化相映生辉的土地,让包括入选“得陇望蜀诗丛”第一辑的诗人过河卒、老盖、毛树林、秦戎、向前,在同样青山绿水、群山起伏的陇南大地,获得并体认到了各自不同的诗情,写出了与他们各自经历、生活、感受、审美取向既相通、又相异的诗歌。

  尽管仅仅通过“得陇望蜀诗丛”第一辑五位诗人的作品,尚不能全面反映陇南诗歌的历史与现状,但在品读诸如“五月的老人把忧伤驮上马背/五月的野花和艾草悬在他的额头”(毛树林《伫立汨罗江》),“我的躯体和魂魄经常在车上/穿过河谷、岩石,层林尽染的灌木的山坡/见过各种鸟在天上飞”(老盖《发西和县,车上》)的诗句时,我们还是能够明确地感受到陇南这片贮满诗意的土地,对不同气质、不同诗歌风格取向的诗人,同样充满陇南文化传统和诗歌精神的赏赐和滋养。这也是陇南诗歌创作在近些年不断走向繁荣,备受省内外诗歌界激赏与关注的根本。

  根据主编者高天佑先生的计划,这套为“陇蜀之城”建设打通文化血脉的诗丛,将以每年一套、每套五册的规模连续出版数套。如此算来,将有二三十位诗人用他们的诗歌见证历史上“既是各种政治军事力量激烈争夺的战场,又是中原中央政权与西北少数民族接触交往的前哨阵地”(毛树林语)的陇南,在新时代打造“陇蜀之城”过程中所迸发出的开发开放新气象,以及古老悠远的陇南诗意山水、多彩大地赋予他们的勃发诗情和诗意人生,其中包括我的同窗挚友张晨,以及已故陇南诗人廖五洲和他的夫人庞彩琴。这不啻是陇南文化建设史上一项大工程,也是甘肃诗歌界一件足以令人期待、令人振奋的文学大事件。

  “得陇望蜀诗丛”创意策划伊始,主编者高天佑几番邀请我作序推介。作为老同学,尤其作为甘肃新时期诗歌潮起潮落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为山水相连、文化相同、风俗相通,同为老秦人血脉的“陇南诗群”鼓掌喝彩,自然是我乐意做的事。这一方面因为已经入编和将来入编的许多诗人是我交往多年的诗歌朋友,更重要的一个方面是生活在诗情浓郁的陇南大地的诗歌同仁能够有这样一种集体亮相的展示方式和集束式对外交流的机遇,着实令人赞赏和羡慕。

  最后,除了向“得陇望蜀诗丛”顺利出版表示我最真挚的祝贺与热切的期待之外,我还要特别向充满诗意的陇南大地献上一位诗人最真诚的祝愿、感谢与敬意!是为序。

  2020年10月21日于西子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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